琬宜不让,推着满嘴羊肉的谢暨,“给你哥送一件。”
杨氏笑着喝一口汤,附和,“就是,没出息,只知道吃。”
谢暨不情不愿,在布巾上擦净手,站起来走几步,不忘回身叼一个鸡腿在嘴里。琬宜看的发笑,把汤里仅剩的一个肉丸捞出来,放他碗里。
刚才一直忙着准备年夜饭,都忘了阿黄,它孤零零在外头饿了小半天,终于趁着谢安出去的空档,从门缝里钻进来,跳炕上去。
琬宜看着它碧绿眼睛,这才想起来,举家团圆之时,就它没吃晚饭。
碗里还有三条小银鱼,琬宜摸摸它背上毛,干脆都给它,扔地上去,阿黄便就又蹿下去,叼着鱼到火炉边上,细嚼慢咽。
杨氏酒量不高,三杯竹叶青后,就有些醉意。她有些热,薄袄子敞开小半,往后靠在窗边,小口吃菜,嘴角带笑。琬宜注意到,笑问一句,“姨母,笑什么呢?”
杨氏捏一下她耳垂,笑意更浓,“我就想着,咱家今年,算是团圆了。”
琬宜喝口汤,含笑点点头。杨氏又说,“要是明年这时候,能多个小娃娃,就更好了。”
“……”琬宜动作一顿,脸竟有些红,她掩饰性含着筷尖,没接话。
“羞什么呢。”杨氏瞧出她不好意思,过去搂着琬宜肩膀到怀里。杨氏性子温柔纯朴,平时没多少话,趁着喜庆时分多喝几口酒,倒有些啰嗦,“谢安早跟我说了,我觉得,这事儿挺好。”
她停一下,又说,“你只管安心就好,嫁妆和聘礼,姨母都出。最后全归你们俩儿,好好过日子就成。”
她话音温柔,里头纵容极过,琬宜愣一瞬,眼眶温热。
煽情气氛没多久,门帘就被掀起,冷风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鼻饺子香。
谢暨任劳任怨把盖着竹帘的铁盆端进来,又反身用脚勾上门。
琬宜往后探头看看,没瞧着谢安,刚想问一句,谢暨便就先答,“我哥不知道去柴房做什么,好像是找东西。别管他,咱们先吃。”
琬宜放下心,跪坐起来把空盘子叠在一起,留出地方放饺子。猪肉白菜和荞麦面的咸菜饺子,薄皮大馅,掀开盖子瞬间涌出腾腾雾气。
在京城,琬宜吃的多是灌汤水饺,这边更多的却是蒸饺。面皮儿发干,没那么水润,却更保留里头菜馅儿香气。谢安跟她说,蒸饺随着醋吃,再拍些蒜末儿,唇齿留香。
白气太浓,谢暨头往前探太多,被熏的捂着眼睛躲开。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