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身穿团花描金裙的年轻贵妇,被同行的女仆扶下来,行到李玄度马前,随丈夫向少年秦王行礼后,道:“我家小姑也在车里,不便下来,但礼数是不可少的。”说罢转头,对身后车厢里的人笑吟吟地道:“小妹,今日这是什么好运气,竟在城外半道遇上了秦王殿下。你也向殿下道个好。”
她话音落下,大车中似有婢女打起了窗边悬着的一幅绣帘,轻轻卷了起来。
菩珠瞪大眼睛。只见锦帘微动,缓缓卷起,却又不是全部卷起,原来是个双层帘,卷了密密实实的一层锦面,还剩一层半透明的绡纱,纱后映出一道朦胧的少女纤柔之影。
虽隔了层纱,但夕阳斜照,光透入其中,依然还是能够辨出帘后那少女的脸容,年约十四五岁,脸若皎月,眼若秋水,琼鼻朱唇。本就美貌,隔了层纱,更如雾中看花,袅娜动人。
她道:“萧氏之女,今日有幸得遇殿下,向殿下见礼,请殿下安。”声音娇柔清亮,婉转好听,说着,绡纱后的身影也立了起来,朝外头的少年秦王,款款施了一礼,随即再次落座,接着,那道锦帘也放了回去,车厢里的一切,便都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再也看不到了。
这一幕真的动人。且越是惊鸿一瞥,越是叫人过目难忘。
阿菊见事情和自家无关,便想抱小女君回到座位上,菩珠却哪里肯走,两只小手死死地扒着车窗不放,双目睁得滚圆,眼睛里都要喷火了,心里不停地念,任你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李玄度也看不上你!前世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一连念了好几遍,嫉妒之火还是难以消下,恨自己为何会晚生那么多年。两只小手简直快把车窗沿给掰断了。
唯一的庆幸,就是李玄度看起来对这一幕并没什么大的感觉,莫说出声回应了,菩珠可以非常确定地说,他连个点头的动作都没有,待那面锦帘放了下去,就转回脸对萧乾道:“孤还有事在身,先回城了。”说罢转头,命菩家小厮赶车上路。
小厮急忙应声,驱车前行。
李玄度也不再停留,自顾朝前催马而去。
菩珠这才终于稍稍放下些心,吁出一口气,松开了方才扒着车窗的手,让阿菊将自己抱了回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坐稳,忽然,又听到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竟是萧乾追了上来。
她赶紧又从阿姆的怀里挣脱出来,再次掀开车帘一角,望了出去。
萧乾停在李玄度的马前,说道:“殿下,我在别苑里,有个鹰房,里头养的那些玩意儿,自然不敢和殿下王府里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