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口气走了几十里路,赶到别亭旁的那座驿舍。小厮进去打听,很快出来,告诉菩珠,将军今早刚从这里出发,应没走远。
菩珠命继续上路,又往前追了大约二十里路,到了午后,远远地,终于看见道上有一队人马的身影。
辨其帜,认出确实就是父亲所带的使团,但不知为何,却停在了道旁,没有前行。
她让小厮再追。
使团众人正暂停于道,忽见身后有辆青毡小篷车急急地赶上,停下,接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娃被菽繁下了车。
那女娃披了件木兰白的镶毛小披风,梳两只抓髻,乌发雪肤,弯眉杏眼,容貌极是漂亮,众人看见,只觉眼前一亮,纷纷望着。
她双脚落地,立刻朝着这边跑来。使团里有个常在菩家出入的副官,认出是菩左中郎将的独生爱女来了,忙叫人让开,不要阻道。
菩珠匆匆奔向使团队伍的前方,双目逡巡人群,很快,在路边看见一道清瘦而挺拔的身影。
看到这道身影的一刹那,她的眼睛便暗暗发热,险些落泪。
真的是她的阿爹啊!
他站在道旁,正和一个不知是谁的人在说着话。
那人背对她,服饰华美,身影修长,但带着几分少年所特有的劲瘦之感。
想来应是一名京都里的贵族少年。
但这一刻,她的眼里,完全没了旁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父亲给占满了。
她的视线不过只从那人身上一晃而过,便就停下脚步,红着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前方路旁的父亲,颤声喊道:“阿爹!”
菩远樵昨日奉命再次出使西域。出城后,因友人送别,耽搁了些功夫,半天不过走了二三十里路,昨夜带着使团成员宿在了城外的驿舍,今早继续行路,到这里时,被一位昨晚半夜方归城的贵人策马追上,托他带些书籍,转给银月城的金熹长公主。
他和对方在道旁叙话,忽听到女儿喊自己的声音,循声转头,看见女儿竟真的来了,正站在路上,双眸红通通地看着自己,一时也顾不得失礼了,忙向正说着话的人告了声歉,匆忙走来,从地上一把抱起爱女道:“姝姝!你怎来了这里?你母亲呢,她也来了?”
菩远樵下意识以为女儿是和她母亲一道的,说完便看向她的身后,却不见妻子。路上只停了辆家中下人坐的小篷车,阿菊和一个小厮站在路旁。
竟是女儿自己追了六七十里的路,行了大半天,追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