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又或者,那少年受人唆使对自己不利。
无论哪种情况,想要他死的人,本就一直未曾消失过,他亦不在乎如今多添那么一两个。只这少年出手极其狠辣,他的手伤得实在不轻,此刻伤处隐隐胀痛,他也不习惯身侧忽然多了个共眠人――方才她竟若无其事爬上了床,直接睡在自己身侧,实是令他意外。新婚夜如此收场,他本以为她会被吓住,不敢靠近,今夜或许会在寝堂里另外寻个地方过夜,毕竟天气还热,不上床也不至于无处可睡。
李玄度忍住想赶她下床的念头,翻身背对,默诵他早已倒背如流的静心经,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心平气静。
这一夜,枕边的新婚郎君呼吸平稳,睡得应该不错,菩珠却失眠了。
这是待婚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失眠得如此厉害。
崔铉会行刺李玄度,自然是为了自己。
她心中挂虑他的生死,偏偏又不好再向李玄度追问,睡睡醒醒,卯时不到就彻底醒了,预备今天|朝见。
今天的事情会很多,先朝见皇帝和皇后,再按份位高低,先去蓬莱宫,再回来去积善宫。
她坐了起来。昨夜没睡饱,人便有点迷糊,还在揉着眼睛,扭头看见李玄度下了榻,单手去够他挂在衣帽架上的一件披袍,立刻清醒了过来,掀被飞快地爬下床,抢着取衣,口中道:“你手不便,我帮你穿……”
李玄度看了她一眼,接了她递来的披袍,却没穿,随手搁在一旁,转身过去打开了门。
那个骆保早已经侯立在槛外的台阶之下,见他现身,立刻登上台阶,命人送水入内服侍洗漱。
菩珠大早地讨了个没趣,看着那个骆保走了过来,经过自己面前时,停了一停,垂目唤了声王妃,行了个礼,随即过去,小心仔细地服侍李玄度更衣。
菩珠心中郁闷。
自己作为新来的王妃,昨夜失脸至此地步,对着李玄度也就罢了,算无奈之下的权且,毕竟,刺杀的事实太过严重,非同小可,但竟全被这个侍人给看在了眼里。虽然今早菩珠没在他的脸上看到明显的鄙夷之色,但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日后要是有机会,她非得把这个骆保给弄走不可。她可不想整天看到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提醒她新婚夜的耻辱,太闹心了。
黄姆领婢女们亦入内服侍。菩珠和李玄度便一西一东,各自据一角洗漱梳头穿衣,菩珠翟首饰,穿戴完毕,略进早食。
卯时中,骆保去传丁太医为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