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他都看不见了,所有东西他都不在乎。
直到——
“我带了一封信来。是一封定时的挂号信。”郑敬风最后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打扰贺予了,他站起来,把一封有些残破的信搁在了床前。
贺予被捆着动不了,郑敬风就当着贺予的面把它打开了。
“是你谢哥在去曼德拉岛之前,写给你的。”
从死物到活物,是怎么样一瞬间转变的,郑敬风在这时候的贺予身上看到了。
他看到贺予眼中一下子有了亮光,那亮光很悲哀,但又是那么颤抖着,饱含渴望。
贺予张了张嘴,但他太久没说话了,发不出声音。
但郑敬风看出来了。
他是让他把信拿的更近些。他要看。
他急切地、迫切地、悲伤地发疯地想要看……
他看到了。
那是一封对于谢清呈而言,其实已经很长了的信。
谢清呈在信中写——
贺予: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曼德拉岛的风波,应该已经平息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现在是能对你说出全部的真相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怨恨我太过冷血无情,怨恨我当年,在广市海战时,给你发了一条期瞒着你的消息。
你和我说,你已经从执念中走了出来,可以出发去寻找新的人生,我替你感到高兴,原本不该再打搅你生活的平静。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什么令人值得去付出一切的对象。我从十三岁父母去世那一年接受了rn-13的治疗,尽管经过老师指点,克服了种种困难,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了下来,成为了医生,重新回到了社会当中,但我后来才明白,其实精神埃博拉对我造成的影响都在以一种非疾病的方式一直存留着。
二十三年了,我活在一个看不见的拘束带里,我习惯了没有情绪,习惯了冷静地处理所有问题,习惯了理性地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我没有办法,我父母亲戚凋零,如果我有任何意外,谢雪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我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身边许多人说我不像人,没有情绪,我无可辩驳,我也别无选择。因为只有行尸走肉,我才能平安无事地活下去。
就这样,日久天长,我好像已经不记得激烈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了,我习惯了不让任何事情在我眼前失控,所以我总是去安排你们的人生,去尽量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