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上最艰难的议题达成一致,会场气氛为之一松。
我笑道:“大家休息片刻,喝杯水再回来。后面要讨论雪坂城接下来的发展,时间很长。”
黑天嗣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知道脸上有没有留下泪痕,“我去洗把脸!”他手挡住半张脸,逃也似的溜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起身。
这屋子是城主府的偏殿,面积小,没窗户。削断的头发重新长到肩胛骨位置,长长短短地披散着,手一摸脖子,汗水黏住发丝,又热又痒,有点不舒服。
我需要换个安静地方休息一下,刚才的争论乃至争吵太累了。对我而言,调动情绪比思考更容易疲惫。
白和茶茶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大概想问我全家被杀的事吧。
其实我并不喜欢将自己的伤口曝露给人看,解剖自己心路历程。每细想一次,心中杀光木叶的执念就削弱一分。我明白泄愤杀人没有意义,但是现在的我还无法原谅那个站在高处、冷静分析事件发展必然结果的自己,那样的冷静是对父母弟弟的背叛,是对爱的背叛。
只有最深沉的恨才能回报最真挚的爱。
恨是狂乱,是痛哭,是绝望,是自我麻醉,是将毒刃刺向仇人胸口的冲动。恨没有理智,也不该有理智可言。
于是我避开他们的视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冷冷自己的身体和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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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灰褐色忍服的男子双手抱臂,背部斜靠墙边,半边身子沉入建筑物的阴影。
我仰头,试图辨析对方模糊不清的脸。“打扰了,我换个地方休息。”
“休息?”青年侧首,紫色的眸子没在阴影中,变成一种阴沉沉的深紫,“我怎么觉得,你想搞得天下大乱呢。”
“天下不是我搞乱的。”我看清对方那头特色的灰白头发,“我以为是满月,没想到是你。”
“因为我看起来好糊弄吧。”真月一改往日的跳脱胡闹的态度,左边嘴角微翘,流露讽刺之色,“我那个弟弟好像是个有主意的厉害人物,其实单纯的要死,除了战斗,其他一窍不通,稍不留神就被人骗了。”
我歪头想了一下,“……谢谢告知?”
真月从阴影中走出来,弯腰直对上我的脸:“喂!重点是这个吗!”
我两手一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直说。”
“你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打断他:“关于‘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