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意,便纵身跳进江里,将一江的月影搅得粉碎,很快的,那一瓣瓣破碎的月影又重新聚合在一起。余墨依旧负手站在船头,粼粼波光映在他的瞳仁,也映出点点碎影。
他站了一会儿,慢慢闭上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只听一声破水的动静,颜淡从水中探出头来,伸手举着异眼,笑靥如花:“还好找回来了,我本来还想着这江底黑漆漆的,不怎么好……”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忽见余墨低下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动作很用力,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勒得她一口气顿时缓不过来。
颜淡动了动,想从余墨怀里探出头,毕竟适才在水底待得太久,这股气憋得很是难受。她才刚一动,就觉得余墨加大了手劲按着她的肩,慢慢将脸颊贴到她的颈边,闷闷地说:“别动,只要一会儿。”
颜淡慢慢平复了气息,方才感觉到余墨抱着她的手臂竟有些颤抖,照理说该抖的也是她罢,好歹她还跳到水里去过。她忽然很想看一看余墨的表情,虽然她很确信,他脸上的神情还是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微微的、有那么半分笑意在。
隔了片刻,余墨松开手臂,抬手摸了摸她的侧颜,语调神情都往常没什么两样:“去换身衣衫吧,小心着凉。”
余墨这乌鸦嘴。
颜淡愤愤地把毛毯裹在身上,一边打了两个喷嚏,瑟缩着去抓另一条毛毯。她一定是天地间第一只会着凉生病的妖,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贻笑大方、遗臭万年,铘阑山境的那些山妖水怪一定会笑死的。
莫非她和凡人相处得太久,也学会染风寒了?
人妖殊途这句话,果真是世间至理。
她伸出去抓毛毯的手才伸到一半,只见余墨撩起船帘低下身走进船舱。他一见这个情状,立刻拿起毛毯裹在她身上:“你觉得怎么样了?”
颜淡想了想,说:“很冷。”
余墨拿起放在桌上的外袍,也帮她裹上了,顺手探了探她的额。颜淡看着他,只见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又低下头以额相抵:“怎么?”
余墨面无表情:“好像起烧了。”
颜淡只觉得一道天雷正劈在她的天灵盖上,凄凉万分地重复:“起……烧……?”
余墨站起身:“船也快到岸了,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颜淡挣扎着抓住他的衣摆,简直声泪俱下:“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看大夫!”她一定是天下第一只会生病还要找大夫的妖,这实在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