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颜淡的兴趣喜好,做沉香是一件,而写戏文也是一件。
按着戏文的套路,这接下来的一出应该就是楼台相会诉说衷肠。颜淡不由想,法云之前看到南昭就露出那一副表情,然后感叹什么十六年不十六年的,莫非南昭其实是法云的儿子?不过法云不必说是洛月人,那么南昭不是成了私生子?
就在颜淡越想越远的时候,只听禅房里突然想起一阵敲击木鱼的清响,和着法云的诵经声,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端庄肃穆。
颜淡被这诵经声念得头疼欲裂,生了退缩之心,正要慢慢往后挪,只听房内传来法云低低的声音:“你果然来了。”
颜淡闻声立刻紧紧贴在墙上,顺便往窗边凑了凑。
“我知道你会记着的,毕竟那个时候……”法云突然静默了下来,而在禅房里的另一个人也一句话都没说。
颜淡费力地探着身子,不让自己的影子出现在窗纸上,又要看里面生的事,只见一个福的身影急急在禅房内走着,他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忽明忽暗。
忽听一个细细的、有些娇柔的声音响起:“因果报应,你既种下了因,便要食下这个果。你的好日子已经太久,太久了……”
颜淡无端在夜风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捏着嗓子说话,既娇且柔,让她有点消受不了。
只听法云急促地嘶吼了一声,像是从喉咙里出的声响一般,隔了片刻方才颤声道:“你、你这……”他顿了一下,只会反反复复地说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没有人回答他,他却一刻都不停地问,说话声音完全都变了调。
颜淡几乎就要破门而入了。可是一种妖的直觉让她待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她是半途当的妖,很少和别的妖一样是妖性占上风依靠直觉来判断事情,她的直觉恰好少得可怜,可唯有这次,竟是那么强烈。
而那个人完全没有理会他惊恐的质问,反而轻轻笑了:“你不是曾对我很是情深意重吗?怎么现在吓成这个样子?”
颜淡不由一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分明是一出风月折子嘛。难不成还真的给她一语成谬了?
可还没由得她出神多久,只听嗤的一声,一片鲜血直接在她身边的窗纸上铺散开来,点点殷红,连成一道邪异的弯弧。
与此同时,房门也砰地一声被撞开了,法云福的身子踉跄着扑倒在地,面皮扭曲,嘶声力竭地长声喊叫:“诅咒!这是诅咒!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