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读书人都说如今是圣天子在堂,可为啥我觉得咱们这些苦哈哈的日子更难过了。”
“就是,以前还能指望农闲,或者收成好的时候舒坦几天,可现在天天都要做工,不做工就没饭吃,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几个正在做果脯的失地农民边干活,边说些闲话,不巧,他们的主家范伦正陪着吕惠卿看他的果脯作坊,听了个正着。
闻言大骇,吼道:“说什么呢?你们竟然敢妄言君上,不想活了是吗?”
那几个农民扭头一瞅,就看见范伦满脸惊惧地站在一个读书人身后,身后还跟着几个差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个个只有打摆子的劲了,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范伦脸色难看道:“你们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前连饭的都不上的时候,啥活都干,现在每天都吃上干的了,还抱怨日子不好过,都给我滚,饿上几天再给我说什么日子不好过。”
那些农民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范伦接着冲吕惠卿谄媚道:“大人,您放心,等他们饿上几天后,我一定会把他们收拾明白了。”
吕惠卿摇头苦笑道:“此事罪在本府,是本府的错,就算官家要怪罪也只是怪罪本府,他们只是说了实情,又有何罪?”
范伦听了只能尴尬一笑,在吕惠卿的改革下,土地兼并非但没有被抑制住,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了。
他颁布的青苗法,确实对那些只是困于一时生计的农民有大用,可以助其渡过燃眉之急。
可在江宁府,乃至整个大乾,那些的农民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农民都是欠了一屁股债,全靠着那些“大善人”的善心维持最后的生计,他们可是从青苗法中借不到钱的。
青苗法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但吕惠卿的另一项改革措施,市易法,就让他们的生存环境迎来了剧变。
市易法的本意是控制物价,鼓励生产,通过在各地设立市易司或者市易务,在奸商们恶意压低价钱,试图低价从农民手里收购粮食绢布等物时,以平价买入,在奸商哄抬价钱时,妄图以高价卖出那些东西时,以平价卖出。
并且这些市易司,市易务在收购各类物品时,是不限量的,只要你能拿来卖,我们就收,也不是只收绢布,机杼,农具这种能长时间放置,保值的东西,还收果脯,以及各地特产,方便运到其他地方售卖。
吕惠卿原以为市易法一出,农民的境遇肯定会得到极大改善,毕竟只要勤劳一点,在农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