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靠上,留着利落的短发,带着黑框眼镜,下巴上有颗红痣,穿着粉色衬衣和直筒裤,一手提包,另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她,倒不是有多漂亮,而是手机。
哪怕98年,有手机的人仍然属于少数中的少数。
要么有钱,要么单位特别。
手机加上入网费,很多人一年的收入。
瞄了眼,吕冬转回头来,加长公交车到了。
这年代,泉南已经普及了无人售票车。
掏出准备好的五毛钱,吕冬往前门走,因为不想使劲往里挤,落在了后面。
眼见上去不可能有座,他随着人群慢吞吞往前挪。
早高峰,想在公交车上抢到座位,真要杀出一条血路。
上了车后也挤,站着的人都排到了前车门附近。
吕冬往后看了看,他倒数第三个,刚打手机的短发女人在最后。
公交车很挤,尤其前门附近站上人,去后面都要挤过去。
吕冬拿着黑提包,抓着五角钱,刚上车一步,就瞄到靠前面站着的人里,有个二十多岁的矮个男人,趁着上车的人从车前往车后挤,手落在一个挎包上。
这是个扒手!
这个需要严打的年代,公交车上扒手相当多,往往不是一个人。
吕冬赶紧收回目光,以免扒手注意到。
他不是圣母,没傻到去喊抓小偷。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吕冬以青照口音傻乎乎问司机:“师傅,这趟车到不到西市场!”
这声音非常大,不少人都转头看过来。
矮个男缩回手,看向吕冬这边,见他脸上有泥,衣服变色,就一乡下来的傻小子,视线转了回去。
“终点站就是。”司机师傅提醒道:“你去最后面,注意听报站!”
“谢谢!”吕冬忙不迭道谢,投钱上车,仿佛没看到过扒手,径直去了车后面。
但他记住了扒手的模样,以后坐车再遇到也能提防。
公交车很长,去后车厢时,提包的手特地档在裤兜前,里面装着四十多块钱呢。
吕冬往回看了眼,短发女人也来了车后半截,扒手好像没动,暗中松了口气。
这年头,小偷真敢动刀子,好人好事要量力而为,更要讲究方式方法。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何况,他只会王八拳。
车到中心医院时,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