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彻夜难眠。
昨晚在书房,平复心情后,他将整篇报道看过一遍,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施静从来不用那些祛疤膏。
她在惩罚自己。
她在赎罪。
也许这种方式并不能将她心中的愧疚减轻一二,但如果不这样做,她一定会更煎熬。
当年那场火灾,本无人员伤亡,是施静突然重新返回火场,疯狂寻找她的丈夫。
那段时间夫妻两人感情出现问题,已经冷战分房睡很久,韩雪凇公司有急事出门,施静并不知道。
生死一瞬间。
那天韩雪凇紧紧抱住被人从火中背出的妻子,发誓再也不要离开她。
也是同一天,温绍军因重回火场救人,再没能出来。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也许施静对温颜的感情早已从最初的愧疚变为真正的亲情,但历史永远无法改变,因为她,温颜没了爸爸。
韩江一夜都没脱衣服,躺在床上闭着眼,用手背遮盖眼睛,觉得嗓子干得很,却一口水都喝不下。
电话闹铃响,声音刺耳,他随手摁掉,手机扔在地上。
没过一会,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温颜洗发水的味道。
她跪趴在床上,俯身看他,用一根手指戳着他胸口:“韩江?”
韩江心口一颤。
一大早,韩雪凇不在家,施静刚刚也出门了,温颜本想叫他起床,一进来就看到他穿着衣服在床上胡乱躺着,她趴在他跟前问:“醒着呢吗?你是早就起床了,还是昨晚睡觉没脱衣服?”
韩江拿开手,疲惫惺忪的眼睛盯着她。
温颜想说,“你长胡子了哎”,还没开口,韩江就把她拉到怀里,翻了个身,将她换到下面,却没吻她,只用带着坚硬胡茬的下巴蹭她的脖子。
温颜觉得有些痒,又有点疼,但没推开他,伸手搂了一下他的背:“韩江?”
韩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他眼尾发红,有些可怜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颜颜。”
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温颜皱了眉,“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韩江心口发痛,头低下,缓了一会才又抬头看她,“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他忽然说这样的话,温颜有些摸不清状况,但他一脸认真,所以她很配合地点了一下头:“嗯,我知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