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和居已见暮色,卸了钗环用罢晚膳,天已黑透,楚月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红通通舒畅极了,趴在美人榻上让如意揉按腰背。
傅缙耳尖,归房时,还在廊下就听见楚女“哎哎”一声,有些痛楚又很舒畅,甚是古怪。
转入屋内,原来是在揉按,楚女眉目舒展。
年少慵懒,好享乐。
他心里如是道。
楚月跳下榻,微微一福,“夫君。”
也不等回应,她微笑道:“今儿出门看账册,坐了一整天,累得很。”
她眉眼弯弯,笑盈盈的,瞥了她一眼,傅缙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随后,他就转身往浴房去了。
“哗哗”水声起,楚月心里“切”了一声。
阴晴不定,龟毛男!
可惜人家的拳头就是大,唉。
傅缙沐浴而出,寝衣照旧整理得一丝不苟,屋里的灯已吹熄大半了,侍女退下,楚月宽了衣,正披了一件橘红色厚斗篷在拨弄烛心。
屋内一股幽幽的暖香,浅淡的梅花气息,危机大幅度消弭后,孙嬷嬷就把自家的香炉和香饼翻出来,重新熏上,楚月没反对。
暖香袭人,昏黄烛光,不得不说确实很能松弛人的神经,傅缙绷了一天的眉心舒缓下来。
扫了一眼楚女,见微黄烛光下,她睫毛根根长而翘挺,白玉无暇的侧面仿微有晕光,恬静,柔美,难以笔画描绘之。
不过傅缙却不是个惑于美色的男人,看了一眼,他就移开视线。
谁曾想,楚女这时恰恰转过头来。
二人目光对得正正的。
他罕见的神色舒缓,一双深邃的黑眸冷漠深沉不见,瞥向她的侧颜。
而她唇畔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眉目柔软,转过头来看见了他。
“夫君。”
楚月反应很快,脚尖一点跳了下来,唇畔弧度又扬起了些,笑:“可要安歇了?”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点漆般明亮,里头仿佛真有水波凌凌,烛光晃了晃,眼波也随之一晃,翘唇而笑,左唇角有一点笑涡,让她笑靥平添几分娇憨之态。
傅缙嗯了一声,“歇罢。”
咦?
这回多了两字?看着心情也还行的样子,怕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她瞄了他一眼。
不想他观感敏锐,“看什么?”
这人脑袋侧面也长眼睛了吗?楚月忙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