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月相信自己的直觉,前夕越平静,这场暴风雨就会越惊人。
她心弦绷紧,反复强调院内安全问题,勒令严守门户,所有送到禧和居的东西都要反复检查,不可出现任何纰漏。如意孙嬷嬷等人每日巡视几次,甚至有时,她还会借消食之名,亲自突击检查。
如意回道:“小厨房的人闲时虽闲聊,但俱在小跨院内没离开半步,安排当值的仆妇紧守其位,并不参与。”
孙嬷嬷说:“院子里亦如此,主子严令,她们下了值就回房,从不轻易走动。”
很好,底下的人很听命很守规矩,无一点纰漏,楚月本该高兴的,但她眉心却蹙得更紧。
她那姑母应已有所行动才是。
这毫无疏漏的,反而让她又一种愈发紧迫的凛然感。
“把册子取出来我看看。”
楚月立了一本册子,专门用来记录院内各种动静。比如人员进出,官中送了什么东西来,哪个仆妇去了除上值和住处以外的什么地方,什么缘由。
光嘴里说一遍,过后很容易遗忘,毕竟有些谋算,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或单独来看也分辨不出蛛丝马迹。
记下来最好。
“咦?这厨房陈嫂昨天又出府了?”
揭开册子,先看昨天记录,楚月秀眉微微一蹙。
她的陪嫁中,有不少人是一家子陪过来的,家人就安置在侯府后巷的仆役聚居处,陈嫂是其中之一。
陈嫂之前出去过一次,安家,这很正常,也不止她一个。昨天得讯儿子跌断了腿,她匆匆请假又回了一趟。
孙嬷嬷在旁说:“我使人上门探看过,那小子确实摔断了腿。”
陈嫂早年丧夫,就这么一儿子,“不过她儿子刚娶了婆娘,有人照顾,她今早就回来了,没耽误当值。”
理由很正当,一切合情合理,但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她不欲放过一丝一毫。
见楚月沉吟不语,孙嬷嬷忙问:“少夫人,可是陈嫂有何不妥?但……”
但陈嫂是赵氏陪嫁,放在女儿院里侍候有十年了,这一直忠心全无错漏,否则不会被放在小厨房。
“我没发现她有何不妥。”
只既心有疑虑,就必须解决,且厨房要害位置,拖不得,楚月问:“陈嫂回来后,可有做过吃食呈上?”
如意忙指药羹:“就这药羹,陈嫂早饭后上值炖的。”
很好,楚月神色一肃:“把陈嫂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