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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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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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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红色,鼻端已经麻木,闻不到一丝腥气。断剑随处可见,半截入土,斜斜插着,姿态悲壮又孤独。

傍晚时分,匈奴终于支撑不住,节节败退。一日之内折损四万人,库恩急火攻心,差点吐出心头血。他赤红着眼,不甘愿却不得已,只能鸣金收兵,败退回原地。

营帐距此二十余里,马不胜累,接次有马匹前腿跪折,匍匐在地。士兵也已经强弩之末,再提不起心力,一时间,落后残兵败将约有两万人。

谢安率三千士兵追击,大获全胜,杀敌五千,俘虏过万。

晚上时,军营燃起篝火,总算有些笑语欢声。这是最关键的一战,也是最酣畅淋漓的一战。

第五日,匈奴的第七次进攻。

匈奴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短短几日,便就像只奄奄一息羔羊。

虽人数依旧众多,但军心不在,如同一盘散沙。

只这日,西北王被流矢所伤,胸膛中箭,昏迷不醒。

谢安接过帅印,坐镇主将大帐。

他已几日没好好休息,只躺在简易草床上,浅眠两个时辰,风吹草动便就立刻惊醒。眼底充血,满身戾气,胡茬已经硬的扎手,衣裳几天没脱下,领口似有盐渍。

夜黑如墨,火堆已经快熄灭,只剩缕缕烟雾。晚上冷,火炭也只零星火苗,没什么热度。谢安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看着沉寂夜色,好不容易能睡一觉,他却没丁点睡意。

辗转反侧几次,他索性起身,掀开帘子到外头,吸一口冷气。

他抬头望望暗淡月亮,又侧身,将视线转向家的方向。

只短短距离,骑马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现在却像是隔了山川大海。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谢安眯着眼,在心里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梦,梦里有没有他的位置?有没有听话,有没有胡思乱想,有没有怪他,或者思念他?

但与此同时,睡不着的不只他一人。

琬宜裹着被子到鼻尖,眼睛盯着细细窗棱。心里反反复复念着一句话——

谢安,你千万千万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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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时,有雨,停战。终于得以喘息。

琬宜连着几日没出门,早起时看见窗外茫茫雨雾,压下去的愁绪还是涌上心头,滋味难以言表。她呆坐片晌,还是烦闷,索性撑了伞,出去走走。

谢暨瞧见,抿着唇冒雨冲到她身边,往她肩上披一件厚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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