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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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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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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谢安坐在椅子里,半弯着腰,胳膊肘撑在膝上。杨氏靠炕边,慢慢给他讲着。

这段故事并不长,没多会就讲完,杨氏话音落下,屋里寂静,就剩烛火燃烧的声音。

半晌,谢安哼一口气,直起背,骂一句,“就他娘的为这事,哭的跟个鬼似的。”

杨氏愣一下,“琬宜哭了?”

谢安手揉揉肩膀,“哭的我衣裳都湿透了,自己脸像只花猫。”他舔一下唇,“我才想起来,这丫头脸都没洗就上去睡了,邋遢样子。”

杨氏蹙眉,不放心,披件衣裳下地穿鞋,“我去看看。”

谢安拦住她,“早睡了,吃过饭了,现在可能正做梦呢。您甭惦记。”

杨氏叹口气,又坐回炕沿,“我怕她想不开,万一钻了牛角尖就不好了。”她停一下,眉拧的更紧,“琬宜现在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这孩子心眼实……”

“嗯,”谢安接一句茬,“想的还多。胆子又小,特别能哭。”

说完,他自己又笑一下,“不过,还挺乖的。”

杨氏睨他一眼,问他,“那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谢安困了,眯眼打个哈欠,“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勾勾唇,还有心思开玩笑,“大不了就举家逃呗,天下那么大,随便找个山头儿猫起来,神仙老子也寻不着。”

杨氏没理他这茬,沉默一会,说,“琬宜是个好姑娘。”

谢安“嗯”一声,应一句,“我知道。”他又说,“要是她不好,我不会留她。”

杨氏看着他的眼睛,烛火晕黄下,黑亮温暖。谢安自己没有察觉,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舒缓温柔。她笑一下,拍拍身边被子,“你懂得就好。”

谢安没察觉杨氏话中深意,伸伸胳膊站起来,道一句,“娘,晚了,我回去睡了,您也早点。”

杨氏应一句,又唤他,“明天有空你去和琬宜说说话,安抚她一下,别让她太慌。”

谢安颔首,又往后挥挥手,推门出去。

第二天,琬宜难得赖床,睁开眼时,天光早就大亮。阿黄也醒了,头尾挨在一块,蜷成个团卧她身边。琬宜伸手触触额头,全是冷汗,手脚发软,她裹紧被子,一阵阵打冷颤。

杨氏正在外头喂鸡,咕咕叫着往地上洒玉米粒儿。鹅也扯嗓子嚎,嘶哑难听的声音,踱着方步走过她窗前。

一切都真实而生动,日光落在被子上,琬宜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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