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屿忙到傍晚,回家喝水,小妹眼圈红红地看着自己。
赵屿低声问:“安安,怎么了?”
“大小姐上午走了。”
小女娃今天看见几人簇拥着和大小姐一起离开。在小孩心中,离别是件可怕的事。
尽管大小姐经常使坏,还嫌弃她丑,可相处久了,软糯的赵安安,对黛宁很有感情。毕竟她长到六岁,唯一亲近过的年轻女性,就是大小姐。
赵屿足足愣了许久,他推开门,果然房间中空无一人。
黛宁的东西都还在,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她那样挑剔的人,走了全部抛下也正常。
赵屿紧紧抿住唇。
赵安安拉拉他裤腿,赵屿道:“她走就走了吧,晚点大哥把房间收拾出来,咱们家还能宽敞点。”
赵安安很是失落。
“行了,照看好爹娘,大哥去推玉米。”
赵屿情绪很平静,他推着推车穿越过山林。快到玉米地之前,他回头看一眼出村子的方向。
群山巍峨,太阳已经落了下去,这个村子一如他出生的样子,十八年来从未变过。
它看起来贫瘠、落后、愚昧、乏味。
留不住朝阳,留不住夕晖,自然也留不住世上一切珍贵的事物。
赵屿转头,还有一块土地的玉米等着他搬运,也有四张嘴等着他养活,旁的,实在不必分出心思再去想。
——
吃晚饭的点,赵屿依旧在忙碌。
赵平看不下去:“哥,先吃饭吧。”
“你带着安安吃,我把最后几袋搬回来再说。”
赵平看他哥满身汗水,没法说什么,他把大哥的饭盖好,招呼赵安安过来吃饭。
两兄妹没扒两口,屋里穿来赵母急切的声音。
“平哥儿!屿哥儿!”
赵平连忙跑进屋子,一看不好,常年瘫着的赵父,全身抽搐,两眼翻白,嘴唇都青了。
赵母急得不行:“你大哥呢?快把大哥喊回来。”
赵平立马意识到严重性,撒腿往自家玉米地跑。
赵屿听小弟说完,脸色大变,推车没都要,跑回了家。
“屿哥儿,你爹突然就这样了,怎么办?”
赵屿心里一沉:“我去喊孙大夫。”
村里就一个半吊子大夫可以看病,孙医生年纪大了,医术也不行,谁心里都清楚,他恐怕看不了这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