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当他选择了以理智来处理这件事时,心中那个被压抑的自我就一刻不停地在翻腾怒吼。
那其实就是另一个程风。
因此当他一直努力按捺的东西,被程风如此轻松、如此毫无考虑地道出时,便点燃了他心中的恼怒——你懂什么?!你以为自己很英勇、很高尚吗?!我和几位大人做乌龟、做老鼠,甚至希望那些杀人凶手能够从容逃离,哪怕六具尸体的仇再也报不了,也不愿今夜再多死人,你却敢如此地轻抛自己的生命?
裴液沉默地用袖子擦干净这张脸庞,解下一件上衣包住头颅,将尸体搬上马背,上马往县衙奔去。
这样躲藏了一天,真的少死了多少人吗?或者说,再多死自己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吗?
不能再像蛆一样往阴暗处追求那卑微的生机了,至少,自己要正面挥出一剑。
狗日的畜生,像杀程风一样一刀杀了我,不然就让我看看,当被剑刃穿过喉咙时,你是不是也一样会恐惧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