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没事,我也不进深山。”奉怀靠山吃山,难免有采药人和猎户失陷在山中,虽不总有但也不算罕闻,裴液并没太在意。
“不是山里,是城外。”陆有材纠正道,“今儿早上有人看见的,城东那间破庙外,只剩下件破衣衫和血,人连骨带肉都没了,都不晓得遭害的是谁。”
裴液一怔:“哪?城东破庙?”
“对啊。这畜生敢跑得这样近,城东人家都担心它夜里进城吃人呢。”
裴液想起老香子的话,皱眉道:“报官了吗?”
“肯定报了,一早就有捕快过去。”
裴液想起大柳树下的那两个差人,看来官府已查到受害之人,便不再担心,别过陆有材,出门提起鱼竿鱼篓,步回家中。
裴液家就在老香子的破落小院旁边,也是一样破落。
推门走进院子,掀开鱼篓,里面是些顺路采摘的药草。
裴液取出几味来,放到石臼中细细碾碎,又取出干净的布料,来到墙角从篮子里揪起一个幽黑的毛团。
裴液把这只小黑猫举起,和那双碧玉透亮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轻轻把它放在膝上翻看。
小而柔软的腹上,包扎微微透出血痕,裴液知道那下面是一道致命的创伤。
这黑猫是裴液昨天去溪边钓鱼时捡到的,肚子好像是被尖锐的石头一类割了条长长的伤口。
说不上是家猫还是野猫,城里养猫的人家不少,又不受拘束地胡乱交配,就渐渐形成这么一批在县城与深山之间的模糊地带讨食的猫群。
平心而论,这只猫长得很是漂亮,通体玉黑,中无杂色,毛发细腻,无疤无病,也没有野猫那种搏斗出来的狡黠凶恶的气质。
如果猫类也有社会,那它的气质应该是王公贵族那一层,在裴液给它处理伤口时没有叫过一声,也没反抗过一下,显得从容娴淑。
解下包扎,伤口已经凝固,裴液敷上新的草药,给它重新包扎完好。
处理完它,裴液走进屋子,推出来一个恶鬼般的老人。
老人如果站起来的话,应当比裴液还要高一些,但裴液知道没有这样的机会。老人倚靠在粗糙简陋的轮椅上,整个人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已停止,像是一截经年的枯木。
阴暗的天光下,他面部的那些细节更为狰狞——双颊的伤疤像一条条肉蜈蚣,一直蔓延到头皮与脖颈里面。双眼完全消失了,剩两个黑黢黢的洞,白枯的头发稀疏,大片的